时间:2021/6/12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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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魅力是无穷的

它可以千变万化,花样层出不穷

更可以通过人们的创意

来得到更进一步的升华

今天,小编要给大家推荐

杨国平老师的诗歌、小说、散文作品

诗歌作品贡嘎山

——贡嘎山七千余米,高可及天,为蜀山之王。

从云层中,阳光牵出天的湛蓝

山裸露根根胫骨,柔性肌肤化为水

化为跳荡的光

自上而下,一路蹦撞

酣眠的雪中,梦渐次飞升

从极地走向极致

那高不可攀的天

丛莽的边缘,鹰飞驰而来,腾空而去

被锁定的野兔,用颤栗的心跳

丈量雪域深不可测的长度

极地,没有界碑,有的

仅仅是雪

在风中舞蹈

哦,人呢?怎么这么静?

静得只有太阳与岩石的低语

风歇处,一个垭口

绵亘葱郁的牧场

牦牛的铃铛

击碎冰雪千年古意,在夕烟下

铮铮作响

这是人神共享时刻

我脚踏晨雾

心遥望天堂

致朝圣者

从朝日的血红中穿越雾

穿越峡谷,穿越林莽

在心首先抵达背后

甩开空空如野的手,走出一条路

当雪罗织的阴谋遮天蔽日

风撞击千年古崖,原野消失于苍白

鹰翅抖落晨霜

在绝壁之上构架高度,逾越尘嚣

旷野飞速退隐

松针被挤压得毫无无指向

此刻,白桦睁开醉醺醺的梦魇

穿刺低矮的榛子

与雄獐对视

交配期早已过去,你硕大的香囊委顿

在没有诱惑的空域

马鸡动也不动,注视盘旋的鹰眼

雪与风合谋的舞会铺天盖地

让脚印局促,让舞者胆战心惊

在死亡的废纸上签单

而阳光——有时

就在你头上

冰与火的大地,追逐与逃亡

老是不安!而且动荡!!

梦中的冬青树却在凛冽中生长

泉眼在草根下潺潺歌唱

把神谕写进经幡,生命放养在风里

我下榻的小木屋,冒出

猩红而自由的光

被野花照耀的峡谷漫长的走势

让心干净得只有一个流向

花羚羊呼朋引伴,游鱼在水中

又像在白云的天堂

我青春的河流打湿阳光

炫亮虹的七彩

我青春的河流浸进土地

长出树的形象

走吧!脚步才是庄严的延伸

我必须走生命的雪潮

每次穿越,都是一次涅槃

一次抵达

西域古道行

我追索风卷起的沙尘而来

心如火,影如驼峰

我脚踏一个世界。这世界

浸透阳光,那么辉煌、斑斓

时鸟飞旋于凯旋的马尘之后

祈祷之声,从古兰经封锁的殿堂

破空而去——我主安拉

当神谕降临,一个部落从神翼上走来

矗立于闪亮的剑柄,希望如火

闪烁于奔驰的红鬃马

当草甸又一次丰厚

流浪消失于晚归的夕阳翅膀

剑回鞘,不再晃漾于麾下

一个幻想的和平降生

那时节,皮鼓动地,纱抚娇肌

时光囤积庙堂之器

如庆典

当黄沙横飞,宝殿坍塌

城堞化为鱼尾,幻影消失于无限

辉煌如沙如祭奠

如血残阳

风隐马帮踪迹,候鸟凄然异向……

而今,这不是古道

即便太阳一次次充血

半亩方塘,花羚羊懒散于回归之路

云雀的歌穿刺夜空,林莽飞向无限

一声愤怒,群兽远遁

这时刻,月亮昨日般浑圆

历史如古堡,而狮的方步

没有国界

我远行于绵绵古道

我搜寻路行之人

当远域之光闪烁如梦,神振翅飞临

那云第一次冲淡,风畅和,心如胡笳

马头琴唱亮星星,马奶酒浇醉陌生的眼

执意远行

千年古道,丝绸飘零

路依稀

阳光又炙

黎明

黎明站在垭口

长出成串鸟语

清脆如泉

闲云在天街漫步

铺天而至的晓唱

从远古,流韵到未来

一滴露珠

与擦身而过的阳光

尽释前嫌

被山岚播放的往事

梳理水行经叶脉的轨迹

手机不再拨接的山峰

云中独立,又彼此相依

无需画人

山野已绚丽成画

无需诗人

山野已浪漫成诗

无需高人

云深自有去处

黎明

何须相守

只是出发

登山

那些干净的句子,从叶片

滴落成蜿蜒的阳光道

刚掀开被子,清晨赤裸的意象

渐次铺开

披荆斩棘。欲望是一种攀援

酣畅淋漓的自选动作

让汗水自由落体成花

在林莽奔放

风把花香铺成旋律

启奏心,加入百鸟合唱

我似乎早已忘记,童年

一直在林间,妖冶奔放

来吧,亲爱的,伸出你的手

我们在林海偕行

许多船放下桅杆,或正在靠岸

火红的航标还在浪尖上

波涛在起伏,我们在海上飞航

风中白杨

我坐在山头,看一株白杨

一株白杨在风中

诗绪飞扬

同样的树还有很多

只有你在风中吟唱

吟唱我们昨天的歌

当绿色的画布在夕阳中收藏

溪水伴着山间的蛙唱

我的心充满想象

从山坳走出我的汲水姑娘

你把水把我的目光挑到了山上

那白杨,是你的笑

在向我问好

我也向着远山说

山们,你好!

大地,你好!

趁着夕阳的光照

我走向前方

落叶的诗已经铺满

曲曲折折的山道

跑马山佛塔

高不可攀的思想

总得要崛地而起,在一个高度

亮一盏灯

洞明世事

飞雪与狂风结盟

鸦翅暗淡的天空,经幡狂舞

放大瞳孔搜寻野草,撞击岩石

这一夜,启明星无眠

我是这事件的见证

就在佛塔的左面

一线天光在上,我高高的塔尖

金光万丈

暂时的夜走了

正如暂时的白天,正如人

天地轮回,悠悠不绝

我正在大地上,仰首天空

佛塔就在前面,在炊烟袅绕处

在潮湿的雪线上,大地的血液流淌

成群的牛羊散落在草场

滋生梦呓,昭示希望

小说作品永生之门

这两天,生物医学博士尹天华把自己死死地关在家里,所有的社会应酬通通放弃,连他的手机也处于长期关闭状态。

这,都是他的发明惹的祸。

自从他的论文《永生之门——人的意识移植研究》在国际著名医学刊物发表,并被评为年度最佳论文之后,他的伟大成果便为世人知晓,登门拜望的人络绎不绝。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能够意识,就表明他还活着。把人的意识提取出来,移植到某个物体里面,该物体不灭,这个“意识”的拥有者,即便他的身体消失殆尽,但从社会学角度来说,他,还是活着的。

登门拜望他的不乏社会精英人士。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归结到一句话,就是“我能不能永生”。这的确让人烦闷,我的研究已经告知了答案,任何人都可以永生,但是,将人的意识移植在某种物体上面,这技术层面上的事情也已经被科学解决了,重要的是,昂贵的费用往往让人望而却步。

他把自己关闭在自认为最隐秘的地方,但是,对于追求永生的人们而言,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

在年轻的妻子陪伴下,坐在轮椅上,在门口守候了他三天的胡正明,终于感动了尹天华博士。他把守候者请进了家门。从不间断发过来的电子邮件里,他早已知道胡正明是一个身价亿万的成功企业家,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和身边年轻美貌的妻子相比形同僵尸。而轮椅,仅仅是他作为活物的证明。

作为见面礼,胡正明让妻子恭恭敬敬地把一张壹仟万元的支票放在尹天华的桌面前。尹天华稍显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诚意的人。”尹天华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嗓音,“当今世界,只有拥有巨大财富的人才能够奢谈‘永生’。”

“尹博士,我的一万亿资产能够获取永生的资格吗?”胡正明死死地盯住尹天华的脸,眼睛里现出一丝骄矜和淡淡的蔑视,似乎胡正明所拥有的资产,一下子就变成了自己强大的标志,但是,萎缩在轮椅上的躯干,就真的像风中之烛。

“从技术层面和物资方面上讲,最多一个亿就能解决问题。”尹天华小心地说。

“那我就有希望了,”胡正明长嘘了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说,“我是第一个吧?”

“是的……”

“我是第一个可以实现永生的人,同时,我也是将你的发明活灵活现地展示给世人、让你的梦想变为现实、让你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的那个人。我们的合作多么有意义啊,你能回绝我吗?”

“不能……”尹天华像完全被击败、败得一塌糊涂的人一样软弱无力。他知道,任何一项伟大的发明,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做后盾,要实现它,真的比登天还要难!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尹天华很郑重地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的躯体还是要毁灭,能够永远活下来的是……你的……意识……”

“这真他妈地有意义!我需要强健的身体,我有这么多的钱需要花销,我的老婆才九层新,我可不能送给别人。”

“其实,你不要忘了,我们生活在有道德制约的社会。有一种永生的方法,就是器官移植,把年轻、强健的身体器官移植在你的身上,你就会随之强大起来,但是,任何器官都会衰老,你也就要不停地交换器官。而每换一次,你就要忍受千刀万剐的痛苦。更何况,当今任何国家的法律,都是绝对不允许以牺牲他人而让自己独自存活的事发生,不然,这社会就陷入无止境地掠夺、无休止的战争中……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意识’的移植,就是说,把你的意识移植到我发明的类人机器人上面,从而让你达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这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是我吗?”

“移植后,即便你的身体消失了,你的七情六欲消失了,但你的意识保存了下来,你换了一种生存方式,所有的思维方式和行事准则依然是你的,你还可以左右你的公司,公司还是你强大意志的显现,多好呢?”

“看来……这就是我的唯一选择了?”胡正明似乎还心有不甘。

“是的,这已经是最前沿的科学了。”

“好吧!”

当所有款项都打入公司账号以后,尹天华开始了他的准备工作。胡正明年轻漂亮的妻子推着他不时地光临尹天华的工作室,轮椅上的胡正明头颅显得出奇地大,因为他的身躯已经骨瘦如柴。

随着工作的深入,天才的尹天华逐渐赢得了她的明星般的崇拜。她装着不经意地问他:“意识移植中,可不可以……对意识……做适当地修正?”

尹天华看着她,她妩媚地笑着,她的胸部正慢慢靠向自己的肩头。他感觉到了它的坚挺。他嗫嚅着说:“这应该是可以的,只要删除一点,再添加一点……”

“那你就……‘删除一点’,‘再添加一点’……这庞大的资产,还有我,就是你的了……

他们相距越来越近,还不时听见她快乐地尖叫声和大声地赞美声。当他们第一次当着

胡正明的面接吻时,胡正明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半年时间过去,他们已经变得如胶似漆,而这,也正是胡正明心力衰竭的最后时刻,当然,也是意识全部移植的最佳时刻。

某一天,尹天华情不自禁地对她说:“亲爱的,最伟大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最伟大的科学家就要产生了。我要开始移植他的意识,请你回避一下。”

“我就不能亲自见证这伟大时刻的到来吗?”她显得依依不舍。

“不行,有你在,我会分心的。”

灯火通明的无菌手术室里,所有的工作进展有序,没有丝毫的瑕疵。成功移植胡正华的意识,只有一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

“拥有这么多资产,又拥有这么美丽的女子,死后还能完全掌控这些东西,真的让人心有不甘。我能够占有这些东西吗?哪怕一点也行。”尹天华的内心在争斗。在国家级的研究机构,自己待遇最低,地位最低。这个研究机构上上下下五十多号人,凡是长了鸡巴的,都是他的上级,都可以左右他的命运,自己只能听命于他人。才学和地位总是挂不上钩,这多么不公平?

一想到刚才站在身边的那位、一躺到床上身体便柔弱无骨的美貌女子,他便热血沸腾起来,他决定植入一部分自己的意识,这样就可以加入胡正明的意识活动之中,参与他的重大决策、左右他的一部分行为动作。如果,在利润分配上再加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岂不更妙?一个科学家,在自己研究的项目上加入一点自己的私欲,即便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家,也是无法分辨的。

他开始不停地忙碌起来,一直到太阳照耀着他的疲惫的身体。

加入胡正明意识的类人机器人终于诞生了。那个类人机器人,虽说它的身躯是由顶尖的金属复合材料做成的,但它的外表,与原来的胡正明毫无二致,它的气质还是那么盛气凌人,还是那么刚愎自用,行事还是那么雷厉风行。公司在它的操控下又获得了成倍的利润。不同的是,在利润分配上,作为胡正明新提拔的股东尹天华,却占据了总公司的四成利润。

而尹天华正和胡正明的妻子双宿双飞,快乐似神仙。

心脏助搏器

01

李云芝微笑着对企划部的主管陈浩说:“发票照开,但每一台机器,我少收你两千元,一共就有十万元归在你的帐下。”

陈浩满脸堆笑:“确实不少了。那么,我把全款都准备好,只等你交货。”

“几天后,我送货上门。请耐心等一下。”

02

李云芝风风火火地赶到英皇咖啡店,东阳医疗器戒总公司营销部的年轻总管杨华年早在此等候着。像所有少年得志、前程似锦的青年人一样,他打扮得体,谦卑中始终不失高傲,但面对如花似玉、马上又能带给自己丰厚财富的李云芝,他的举止便谦恭了几分。从名片上和两次面谈中,他了解到,华夏商贸集团市值一万多亿,作为华夏商贸集团董事局主席的女儿、年轻漂亮的业务部部长李云芝,真的非等闲人物。

李云芝洁白的手,柔柔地拿着汤匙轻轻地搅动着咖啡,却始终没有离开杨华年的眼睛。这如秋水般明净、柔弱的目光让他恍如隔世,他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感染,还是在刚工作不久遇见的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女子,她也是这样凝视着自己。

“杨总,心脏助搏器就真的那么神奇?我们董事局主席简直是离不开它了?”

“这是我们结合世界最新科技而研发的最新产品。可以这样说,濒临死亡的人,哪怕只要有偶尔一点的脉动,安上它,这个人就马上会变成一个正常的人。就目前看来,心脏塔桥手术在我们机器面前,只有消失的份了。”

“那么,对正常人也有用吗?”

“当然了。人累了,人生失意了,夫妻吵架导致心情不愉快,只要插上它,所有的不适,马上消失,并且,它对人的调节功能几乎是全方位的。这是让人焕发活力的最好的机器。他的发明人——我们公司的马启明正等待着拿诺贝尔医学奖呢。”

“好吧。你就先准备一百台,我们主席将给每个子公司先分派十台作为对优秀管理人才的奖励。”

“那合同是不是……”

“干脆点,明天,你把合同准备好,连同货物一起带到这个地方,我们董事局主席亲自签合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交给他一个纸条。

杨华年满脸堆笑:“谢谢李部长。每一台我给你两个点子,如果还有合作,再加一个点子!”

李云芝笑着说:“这两个点子就归杨总管好了。我相信,你的前途无量!”

“与美女合作真的爽快,我先谢谢你了!”

03

一部超长运输车缓慢地停在郊外一幢别墅的院坝里。

“这套别墅修的也太他妈的偏了点。”司机迷惑地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就在这交货?”

杨华年说,“你没听说‘有钱人就是任性’这句话?有人玩高雅,有人玩超脱;有人身居闹市,有人隐居山林。”杨华年的心情还沉浸在即将做成大单生意的喜悦之中。

豪华的客厅里,家具都泛着金色的光芒。在李云芝身边坐着的老人,满头银丝,一身锦绣,眼中闪烁着成功人士的睿智。

李云芝对来者颔首示意,转身对老人说:“爸爸,这就是东阳医疗器戒总公司营销部的总管杨华年。欢迎你们,你们辛苦了。”

他们坐下,几番客套后,杨华年拿出了合同,李云芝把合同递到老人手上,然后又拿出老花眼镜给老人。

老人仔细地阅读起来。

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青年人,彬彬有礼地说:“主席,董事会刚开完,董事局的林副主席要向你汇报关于三十亿元的投资项目的具体事宜,请你到办公室接听电话。”

老人缓慢地站起来:“对不起了小伙子,我先离开一会。云芝,时间也不早了,先招待一下两位先生,失陪了。下次,我可还要你五百台心脏助搏器哟!”

杨华年马上站起来:“主席,你忙吧!”

“爸爸,你心脏不好,慢点走。”

待青年人搀扶着老人离开后,李云芝说,“我们到饭厅吃个便饭,至多半小时,爸爸就下来陪大家。钱已经准备好了。”她指了指沙发旁的一口皮箱。

饭桌上摆好了相应的饭菜,每个人面前放着两个主菜一个汤。杨华年示意司机吃饭,饭菜还可口,汤清淡爽口。不知不觉,汤菜全部倒进肚里了。

04

中午一点,李云芝将满满一车货物放在主管陈浩面前,当面轻点了货款后,扬长而去。

当杨华年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夜深时分,眼前一片漆黑,头还是晕乎乎地,司机在他的旁边呼呼大睡。杨华年跑到门外,车子早已不见踪影。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报警。

三个警察搜了半天,只在地下室里发现一个被捆得死死的中年男子。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一行三人,说是来看别墅。我和他们谈了一会,陪着喝了一杯水,陪他们看了看房子,我刚醒来就看见你们在我面前。我被捆在这儿有多久了,我也不知道。”

任性

云层遮住月亮,碉楼被拖进浓黑的夜里,只有翁姆的屋子光还亮着。

扎西活动了一下强健的肌肉,望了望碉楼顶部木杆撑开的窗户,笑了。

刚下过小雨,墙上的片石,摸一摸,有点湿滑。扎西的手钳进缝隙,牢牢扣住石片,用脚摸索着凸起的石块,身体一步、一步,向上伸起。他的头上,灯光格外柔和地倾泻着。他认定:这就是为他点的灯。

泸沽湖的走婚制,在这里演化成了爬碉楼。小伙子心仪某位姑娘,姑娘也对他有好感,就会洞开窗户,小伙子蜘蛛侠一样爬进姑娘的窗户,便能成就好事。今天下午,扎西对翁姆献不完的殷情,并说:“今天晚上,我要爬进你的雕镂,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面对嬉皮笑脸的扎西,翁姆笑了笑说:“我的窗户开着,但谁也进不来。不信?你试试!”

其实,翁姆早已心有所属,她和扎卡山寨的曲波大学同学时就好上了。她打定主意:曲波什么时候爬进窗户,她就是他的人。可曲波老是不能兑现她的诺言。这不,他们还在电话里吵闹着。

“读了这么久的书,你还那么任性?还在死守传统习惯?”

“我就那么任性,传统也那么任性!村子里,哪家小伙子不是这样成家的。我的窗户已经为你打开,你不来,我就关上,永远不开……”

“我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喔呀,你是胖了!刚一工作,就胖了二十斤,天天在麻将桌上,不胖?才怪……来不来?我可要关了。”

“我们都是读过书的人,不要那么传统……”

“呀呀,天天说减肥,你减了多少……传统可是好东西,胖蛤蟆就吃不上天鹅肉。来不来?不来。我就关窗了……”

翁姆的身子正好移动到窗边,手伸向木杆。这时,扎西的手正好按上她的手,她一惊,木杆滑落,窗框砸落下来。

一声轻微的尖叫划破夜空,随后,窗户死死地关闭了。

脑浆迸裂的扎西,死后还成为寨子里青年男子的笑柄。

狩猎

大雪封山,鸟都不出来拉屎,动物休养生息时节,打什么猎?床上被窝冷冷地,妻子不让碰,冷战持续好多天。喝完妻子打的酥油茶才起床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朗加想: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了。

扎卡山寨里的人都说,最好的猎手是朗加,最温柔最体贴人的女人是卓嘎;卓嘎想要什么,朗加就是上天入地也要给她带回来,即使要命,也成!

但这是从前。自从来了那个女妖精,穿着高腰的麂皮衣服在扎卡山寨腰肢晃动,才半天,卓嘎的魂就被勾了去,眼睛像钉在那件皮衣上。他也承认,那女人确实漂亮。

这不?躺在床上她还在想。卓嘎说:“我的身材比她好,要是打扮起来,不比她差。你枪法那么好,给我打一只麂子,照着她的做一件。”

“人家漂亮,是城里人,不干活时才穿。”

“我也不差呀!扎卡山寨,好看的人多呢。赛马会上,围着我照相的记者也多得数不清。我要是穿上皮衣,比她还妖精!做一件嘛,耍坝子时,我才穿。你要是同意,我天天把茶端到你的床边,行不?”

“好吧,我给你弄两张。再打一只雪豹,做条围巾。再把黄金沟的金子全挖出来,送给你……”

“雪豹不能打,金子不能挖,惊动山神,会遭报应的。我只要麂子皮。”她向他靠了靠,温柔地抱住他。

一大早,朗加喝完了卓嘎打的热茶,带上她做的几个大馍馍,提着猎枪走出家门。

出扎卡山寨往上,贴着悬崖,穿过高耸入云的垭口,就可以纵身积雪茫茫的林海。当他穿越松林到达林海边沿时,残月已挂在天上。

“其实,卓嘎的要求也不过分。”面对前面开阔的大片雪域,卓嘎美丽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他想,“只要有麂子出现,瞄准头部,扣动扳机,一张上好的皮子就到手了。”

他蹲在雪地里,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子,呼出的气全雾化在松林里。他静静地注视着周围,松雪落地的声音,也逃不出他的耳朵。他知道,这是麂子惯常出没的地方,有时一大群,像赛马会上的人流。

他静静地窝在雪地上,他知道,运气——就是耐心地等待。

早晨,太阳高悬在冻原地带,晃动着他的眼。光滑坚硬的滑石片上闪烁着光芒,两只健壮的麂子出现在银亮的画面里,褐色的皮毛散发着绸缎的光彩。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举起枪,食指活动了几下后贴在扳机上。

准星里的麂子昂首四望,另一支则旁若无人地舔着雪粒,肥大的肚皮拖拽在雪地上。

“它一定是要做妈妈了。”

扳机上的食指抖了两下,停住了。朗加闭上眼睛,这让他想到了妻子。她说过,这几天老是泛酸,想呕吐。冰天雪地的大自然,生命却在寒冷中孕育。

他收起枪,悄悄地退出蹲守了好几天的雪窝子,里面的雪正在融化。

桃花灼灼

三月阳春,湿地公园花团锦簇,在青春的阳光里怒放,各色的人流穿行花丛,把美丽的瞬间定格在相机里。桃花林里,我和叔叔坐在草地上,享受春阳。

桃树夭夭,灼灼光华里,穿深红尼大衣的少女翩然降临。我的心为之一动。她——不就是我的中师同学小霞吗?

“小霞!”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手却被叔叔拽得紧紧地。

“干什么?”

“我的同学,中师时我们好了三年,半年前才断了音信……我要去找她!”我又站了起来,却被叔叔紧紧抱住。

“断了半年,证明她已不再爱你。你找她干什么?”

“我们天天在一起,断了半年,一定有隐情……”

“她真的爱你,踏破千山万水,也会找到你的!她——找你了吗?”

“没有——”我显得很无助,桃花在我的眼前晃动,如骚动的青春。

“你看,她的手……”

我的眼睛,从娇美的脸蛋转向她的手:一克拉的钻石正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刚教书的穷教师,不可能、也不该有这么贵重的炫耀。她——已经是别人的了。断了吧!天底下有的是好女子。”叔叔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变得很僵硬、很潮湿,“侄儿哪,生活是什么,是柴米油盐,是无尽的唠叨……虚荣的女子,不是我们的菜,你千万不要像我,结了婚,没有爱情,天地也不长久!”

我的手生痛,但我仍然目不转睛。

一个四十岁的男子,正拿着相机屈膝对焦,在她的前后一阵拍摄,然后走过去,她小鸟一样依附在他身边。他的头发一丝不乱,衣着很体面。

灼灼桃花,晃动着我的眼,我仍然盯着,一直到他们消失在桃花深处。

我甩开叔叔的手,冲了出去,却被叔叔扑倒在草地上。

散文作品

黄桷树情思

“黄桷树,黄桷丫,黄桷树上就是我的家……”

芬芳的童谣,摇晃在嘉陵江的波涛里,沉浸在我的心海里,泛着久久的涟漪。

我的家就住在嘉陵江边的王爷庙里,当时属南充市航运公司,兼做车间、办公区域和宿舍。

我的家门前就长着两颗千年黄桷树。遮天的华盖,夏日里伸展一片浓荫,秋日里月华照叶,在风中翩翩飞舞,飘坠出一地金黄,把冬天的凛冽隔绝在地阴深处。最妙的是春天,让童年骑在树枝上,柔嫩的新芽儿泛着清馨,入口回甜。母亲经常会跑到树下焦急地叮嘱我:“慢慢地爬下来,不要闪了腰!”

我常常坐在黄桷树抖落的阳光里看书,一边听大人们拉开喉咙大声地打电话,或是交谈或是吵架。此外,这个宽大的院坝,贫寒中总是透出几分落寞。有媳妇娶进来了,有闺女外嫁了,热闹一阵之后又会归于沉寂。把守大门的邝平国叔叔,会定时把月光中的欢笑关在门外,还大院以清幽,第二天又早早地让太阳挤进朱漆大门,给大院以冬日的温润、夏日的热烈。

最美妙的少年时光,就是和弟弟国成、成刚、春兰、刘莹、刘芳几个童年的玩伴儿一起吹牛聊天,唱歌游戏,捉迷藏。

刘莹小我两三岁,她的男孩脾气、她的温柔体贴、她的志趣和我最投缘。我俩最喜欢唱歌,常常把学校最先学到的歌教给大家。“歌如潮、花如海,万紫千红迎客来,银球万里传友谊,友谊花朵遍地开……”“我们班出墙报,出墙报,来稿如同雪花飘、雪花飘……”始终藏在心灵深处的歌,就是她教会我的。她的妹妹刘芳则叼钻古怪,老是和我们扭着干。春兰常在农村,只是星期天来到家里,一来便有做不完的家务,很少和我们游戏。她的弟弟成刚则纳口少言,只是玩,是个“行动派”。我弟弟国成,总有出不完的事儿,五岁的成武醉在床上达一天之久,就是他干的。

晚饭后是我们快乐时光的开始。练习倒立、下腰、迷藏。偌大一个院子,到处是我们的脚印。捉迷藏时,刘莹我俩随便找一处,就可以与世隔绝,任小朋友怎样挑逗耍赖,就是找不到。狭小的空间,身子紧靠在一起,她的头发骚扰着我,迷人的芬芳让人沉醉。我不知道少年的梦是怎样长大的,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诗意就在无月的夜影中渲染开来。即便是毛泽东去世,大人们忧心忡忡,为祖国未来化解不开时,我们的少年时光,正与游戏相伴;即便是松潘大地震,王爷庙斑驳的墙的夹壁、粗大廊柱支托的正殿,深浅不过十米的防空洞,都成了我们的乐园!我们的少年时光在芬芳的色彩中蔓延。

当春天的阳光打印在柔嫩的枝头,开出初夏的黄桷兰,又让秋风把静美的叶飘落在我的书上,黄桷树走在季节的变换中。黄桷树开始明显衰老了,我也长大了。

大人们时常在院子里说,该砍掉黄桷树了。我没有争辩,却独自落泪。其实我也看见大院里遭过火烧的破损的楼房,正斑驳在夕阳的光里,嘉陵江漫过江堤,浸湿屋中墙壁的刻痕仍清晰可见,王爷庙真的是老了!有时,无家可归的职工也暂住在正殿里,工伤而死的人就停靠在正殿的屋檐下,或是厕所的必经之地,微弱的青灯在风中摇晃,死亡的影子离生活太近了,老是让人挥之不去。王爷庙真的是应该改天换地了。

七八年我考入西南师范学院,一去四年。其间,春兰给我寄了二十元钱,表达出她对我深切的关爱,让我感受到黄桷树上跳荡的少年时光。十三岁起,她的肩膀就停靠着全家的重活。她是我们中最先工作的人,她能多读一些书,该多好!我弟弟在丝二厂工作、下岗,到秦皇岛打拼几年又回到家乡,开车行。成刚小学毕业后当车工,当老板,离婚又结婚,没有发达也算小康。只有刘莹,南充师院毕业后就在南充工作,但我们从没有再见面,我相信童年催生的梦境有时会淡化在漫长的岁月里的。刘芳则走到江南去了,更无从见面。

我毕业后便远在异地,但王爷庙,我走得越远,你就离得越近!但我始终从心底在扬弃你的阴暗潮湿,你的斑驳外形。

后来,老父亲来信说:规划下来了,王爷庙拆了,黄桷树砍掉了……我的心中,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失落?心疼?怀念?我少年的时光啊!它就绚丽在黄桷树繁茂的枝枝叶叶上,绚丽在我阴暗潮湿的屋宇内,但我又欣慰起来,我的父母兄弟可以在明亮的新房里大开窗户,让阳光把他们普照!

黄桷树走了好多年!王爷庙也走了好多年。我们的新房就矗立在原址上,但我更多的是在怀念黄桷树四季变换的生命色彩,怀念我依依难舍的少年时光、少年伙伴。我少年的伙伴,分散在南充四处,分散在神州四处。偶然的相逢,便是浓稠得化解不开的黄桷树下的过往少年时代!

作者简介

杨国平,双流实力派诗人、作家。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双流作协副秘书长、四川青少年作协双流分会副会长。供职于双流棠湖中学。先后在《中国诗刊》《青年作家》《四川文学》等刊物发表作品。出版诗集《极地阳光》《风行水上》《这里诗人十二家》(合著),诗歌散文诗集《极地延伸阳光》,散文小说集《雪域:青春在夹缝中突围》,散文集《这里散文十三家》(合著)。诗作《回望香港》获“回归杯”全国征文二等奖,中篇小说《天光》获《贡嘎山》年度优秀作品奖,《漂浮在热柯的云》获“伟腾杯”话游中国旅游文学征文一等奖。

编辑:杜娇

审核:徐文中

成都市双流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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